讨论题:结合《逍遥游》对“无用之用”的讨论,谈谈你对“有用”和“无用”之间关系的理解。讨论一下,对于“物”和“人”来说如何才是真正的“用大”。
主笔:何雨婷
其他发言人:刘子寒
小班老师:文学院副教授汪超
助教:张斯婧
庄惠辩“用”
庄子哲学可以用“逍遥”来大概概括,“逍遥”指的是超越一切有形、无形的束缚而达到自在,自由的理想存在状态,达到物我两忘的境地。庄子主张“无用之用”,他与惠施关于“无用”的辩论不止一次,我们先从最简明扼要的看起,在《庄子·杂篇·外物第二十六》中,惠施直接发难。原文大意如下∶
惠子对庄子说:“你的言论没有用处。”
庄子说:“知‘无’之用(的人),才可以和他谈‘有’之用。大地并非不宽广和阔大,每个人所能用的只是足掌那么大。但是如果把立足之外的地方挖成坑堑,直到黄泉那么深。人所立足的地方还有用吗?”
惠子说:“无用。”
庄子说:“那么‘无用’之为‘有用’的道理就很明白了。”
我们心中存着某些目的,看到任何东西都会从“有用”与“无用”的角度来判断。但是,有用与无用真的是二分法吗?随着我们目的的改变,时间的延长,空间的扩大,所谓的有用与无用很可能换了位置。
庄子在《逍遥游》结尾处与惠施再度谈到类似的题材,惠子种的大瓠子因其过大不能用来制作瓢,所以掊弃。相对而言,庄子便物尽其用,顺应其自然之性,先以不龟手之药为例暗中阐发小用、大用,一时之用、长远之用和有待之用、无待之用的对等道理。进而,庄子又暗指大瓠瓜可为“大樽而浮乎江湖”的“用”。接着,惠子列举樗树的有待的无用,即不被木匠看中。庄子则把野猫、黄鼠狼在“卑身而伏,以候敖者”,即有所待的时候,其性命生死便最终结束在机关、网子里。所以,对于樗树应无所待,顺其自然之性方可保全性命,又可作为阴凉供人纳凉之用。
由此,可以看出对于惠施来说,物需要满足人的某种具体需要的用途才有其实用价值,即以物的具体功用和实际价值作为判断物的有用与否的前提。而庄子着眼于物的“无用之用”,无用是某物不具有能够满足人实际需要的性质。下面着重从“有用之用”和"无用之用”两方面解读庄子的观点,来诠释庄子由“用”超越到“无用”的逍遥自由的境界。
有用之用
“有用”是指有具体可以被利用的价值。对一般人来说,“有用”的那部分是比较容易掌握的,我们如此得在意有用,事事求用,这样我们就一直落在木的“材与不材”的问题之间(出自《山木》篇),总是处在外在的标准的决定中。庄子认为以无用为用,跳开有用的标准,超越在材与不材之上,是比以有用为用更健康的人生。
我们不应该评价事物以“有用”来作为标准,因为从古至今这个标准是一直在变的。古希腊时期讨论以追求真理,“绝对的圆”作为最高的“有用”。中世纪学校课程只有神学,贵族皆学神学,以神学为最“有用”,手工艺技术皆是下等人作为,皆为“无用”。第二次工业革命后德国为首的学校改革,推出许多比如机械类为工业发展服务的学科,此后为工业和经济发展服务的学科又变成最“有用”最受欢迎的学科。纵观历史,我们可以看到“有用”的标准从来都是人为设定,且随时代发展而不断变化甚至反转的,如果我们不遵循自己的内心,依照时代标准来做决定,依照主流观点选择最“有用”的学科,得到的结果就是我们被主流观点带着走,我们是离自由自在越来越遥远的。
世间绝没有最为肯定的标准可以指示我们找到所谓真正的“有用”,真正的“有用”存在在自己内心。当我们学会遵循自己内心,朝着自己心之所向努力,追求的东西既都是“有用”的,因为称为自己的努力都是不会白费的。倘若世间每个人都追寻的是那个主流观点倡导的最佳“有用”之路,我们最终会成为同样的人,同化的结果是大家同时失去竞争力和辨识度。当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时候,拥有一样的技能一样的思考,那么也相当于所有人的思考和技能都对社会无益,因为谁都可以取代你。
无用之用
庄子期待人突破“有用之用”,以领会到物的“无用之用”。“无用”,对于物而言,是物不具有满足人的具体需要的价值,不具有某种具体的用途。对于人而言,是不以实用的态度来对待物,不以功利的眼光来看待物。庄子提倡要突破以“有用”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作法,不仅知晓物的“有用之用”,明了物的“无用之用”,更进而要以纯然“无用”的眼光和态度来看待和对待身外的一切事物。
庄子的“无用之用”甚至可以做到世俗上的“有用”,当你真正遵循自己内心,选择并不是主流媒体倡导的道路,这条路上的同行人必定是较少的,当你坚定内心走到一定程度,你绝对可以在你的独特领域成为所谓的翘楚,即已成为所谓的“有用”之材。换句话说,在当今时代,我们如果是为了要追求“有用”,我们应该要学习的是“无用”,我们所要遵循的不是任何外在的、人为的标准,而是事物自身的本性,我们所要追求的不是事物的“有用”与“无用”,而是事物本性的实现和完成,并通过这种实现和完成来昭示自己,同时昭示世界的真实、真理和真相,“无用”最终导向的才会是“有用”。
人该如何用物,或者人该如何跟物相处,根据庄子所说,最高境界是“物我两忘”,与“有用无用”同理,当我们没有在追求“物”之“有用”时,我们即找到了最佳“用”物的方法,即能得到最好的结果。
时至今日,虽然我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,但是生命所面对的问题并没有改变,学习庄子的“无用之用”,可以帮助我们从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中解脱出来,进入完全一种新的、逍遥的境界,在这里我们的精神可以得到完全的自由,可以完全地放松。
文字:何雨婷
图片:张斯婧(部分来源于网络)
责编:尚晓
终审:张心雨